Friday, September 29, 2006

Love vs Faith

我常到 Malaysia Kini 的英文版乱晃,尤其喜欢看读者来函。
常常因为有新发现而感到开心,尤其是发现一些朋友对某些事情的看法。

最近,哪儿针对 Inter-Religious Marriage 有很深入的讨论,深入到他们必须开辟一个 Love vs Faith 的论坛,以收集所有相关的信函。
http://www.malaysiakini.com/news/57408
一切从一封信开始,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进回教。有很多朋友持反对的声音,有很多朋友赞成。有人说,如果你真爱一个人,你会愿意为他牺牲,会因此而选择他的宗教。如果你连这样都不愿意,那表示你爱他不够深。有人说,如果是真的相爱,我们更不应该强迫对方进我们的宗教。

源头是 Lina Joy's Case,她离开了回教,后来认识一名非回教徒,爱上了他。可是她的身份不被确立。有人说,她离开马来西亚就没事了,要嫁谁就嫁谁。可是为什么她必须离开她的国家,只为了要嫁给她爱的人?

我后来知道,在阿拉伯,如果是 Inter-Religious Marriage,他们是不会强迫对方进回教的,也没有如此的条例。看来,这样的条例是“选择性”不是“必然”的。

我曾经有一个个案,她来自很优秀的回教家庭,可是她是这家庭的受害者,她被那看起来相当虔诚的父亲,性侵犯很多年。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她对马来西亚的系统,尤其是引用回教教义的种种行为,非常厌恶。她爱的人是非回教徒,因此她也很为难,虽然到如今他们都很尊敬大家的宗教选择,可是她却对未来很不知所措。

我想这又是永远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吧!

Friday, September 22, 2006

改变的动力是什么?

我们一群朋友常常在争论一个问题。
到底改变的动力是怎么?人为什么会决定改变?
我们都喜欢停留在熟悉的环境。这个环境也许很痛,但是至少是我们所熟悉的。很多时候,我们是宁愿选择痛苦但熟悉的环境,毕竟改变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对于未来我们都没有办法掌握,更不能预知未来。彻底的改变是需要经历一个阵痛期的,而在其中我们会怀疑、会退缩、会恐惧。
我有个朋友坚持相信,人会愿意改变是因为“痛苦”,因为痛得没有办法再忍受了,因此我们必须改变。我曾经相信,人会愿意改变是因为“看到希望”。。大家呢?

Saturday, September 16, 2006

你要的真的是爱吗?

这两个星期,心情都不太好,而且有时会很紧绷。

因为一个我负责处理跟进的个案,发生事情了,也因此我到了南部一趟。星期三决定到南部,星期四早上的车,星期五回来,回来后直接到中心工作至晚上10点,今天睡得像死鱼一样,明天还要做义工培训,真的有点累了。

我想是心累吧。

我这位朋友,这次是第三次离开她的丈夫了。

第一次,她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孩子来了我们中心,后来因为想给丈夫一个机会,更因为担心如果她不这样做,会伤害她的家人,她回去了。

第二次,是我安排她离开的,帮她买了一张机票,远离此地。可是,不到一个月,她回去了。而且因为怕我的不谅解,没有让我知道。

当她7月联络我的时候,她第一句就是,我告诉你一个你听了一定会很失望的消息。她回去了,可是丈夫又发作了。上个星期,丈夫更在大街上打她,而这一次,她不妥协了。我找了朋友,与她一起去办事情。。

当她对我说,她是不是很笨时,我心痛得告诉她,我没有权利去指责你,而我相信当时你会做这样的决定,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及牵挂,我只是看到你这样,我会心痛。

那天,她做完事情回家,我打电话给她,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觉得连家里的人都不愿收留她 ...

后来她说她必须回家拿东西及车,虽然她的调查官愿意陪她,可是她非常害怕,她问我可以陪她一起回家吗,而我也在经过上司的同意下去了,记得我上司还问我,你会危险吗?我还很认真的回答她,我猜60% 40%吧。

最后我南下了,我和她一同去警察局。在去她家的路上,她怕得全身发抖,我心里害怕,可是还是很镇定的样子,我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支持及鼓励。

我心里是希望她能面对这一关,因为跨越害怕,有时候最有效的方法是面对害怕。

到她家的时候,她的丈夫在家。他非常的凶,还说了一堆话。随后警察及我坚持要他让太太进屋,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我知道她害怕,因此我都很刻意的挡在他们的中间,她丈夫还对我说“你不要以为我那么笨,在人面前我不会打她”。我按捺住我的生气,还是只是一直确保他们俩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一直不停的说话,而且表露很焦虑和生气的样子,警察也都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

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最后我们还是安全了。可惜我们没有办法拿到那辆车。。
重要的是,她面对了她的恐惧。
(我没有告诉妈妈,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怕她不让我出门)

对那位丈夫来说,所有他的行为都是正确的,而都是人家的错。他不会去思考自己需要负上大部份的责任,就像很多施暴者,他们永远没有错。当然追溯到成长过程,大部份的他们纵然有错,他们的父母亲都愿意为他们付出、包庇他们的错误。固然就造成无需为自己行为负责的习惯。

他还联络了这个朋友的弟弟,投诉我身为不配做社工,他说社工都是要夫妻和好的,只有我鼓励离婚。我还笑说,我的工作就是破坏人家幸福美满的家庭。//。。

天地良心,我已经是我们那几位社工里,最不会给建议的了,因为我的出身,是辅导义工。可是没有办法,因为总要找人来推卸自己的责任,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了。

我常想 --//--
他们要的真的是爱吗? 还是控制及权力?
而这样真的能让他们得到爱吗?
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


--- 为了保密的原则,我更改了一些资料及情节---

Saturday, September 09, 2006

能否许难民一个未来

花了 2 小时,终于将该系列的文章贴完了。

重新看了那些文章,我的心情很沉重。可是,却有点庆幸。庆幸的是,这样的系列报道,有帮助于让读者更认识难民、他们的生活及困境。希望当我们对他们有更深入的了解后,我们知道用同理的方式去了解他们,帮助他们,至少还他们一个有尊严的生活。

我常和朋友谈难民的故事,很多朋友并不了解为什么我会对他们如此关心。可是我还没告诉他们这些故事时,有很多以为他们一定是在自己的国家做错事,才被逼成为难民的。因此当他们了解事实的真相时,他们都很惊讶。而我也乐于和朋友分享我所知道的故事。

我常常想起我接触过的难民朋友,他们的孩子 。。。

他们那思念家乡忧郁的眼神,对未来茫然的神情,我至今难以忘怀。当他们提起他们只是想取回他们做为一个人的尊严,他们那泪光闪闪但炯炯有神的眼神。

成为难民不是他们的错,而我们应该知道任何人都有成为难民的可能性。

难道我们真的必须这样对待他们吗?难道我们就不能还他们一个有尊严的人生吗?

这些问题也许永远没有答案,虽然单纯的我希望有一天会看到希望。




难民的故事 : 难民小孩求学 (3)

無法參加政府考試難民教育障礙重重

前一陣子,以色列攻打黎巴嫩真主黨時,看到一張黎巴嫩兒童在戰亂中也不忘讀書的照片,印象深刻,就如流落大馬的難民孩童,冒著被捉的危險,也要上課。

據慈濟(大馬吉隆坡分會)慈善干事郭瑞蘭透露,自從獲悉緬甸回教難民的存在后,她思索如何為這些難民的下一代做一些事情。

她說,從聯合國難民署的口中,她了解到這個族群已在大馬待了十多年且回國的機會十分渺茫,為了這些小孩的未來,學習英語和我國國語是有必要的。

“于是,我把教導英文這個責任,交由慈濟大專青年聯誼會來承擔,慈濟另外資助一名老師來教導國語。”每月兩次,慈青前往士拉央的緬甸回教難民孤兒院搞活動、教基本英文。
除了教育方面,慈濟也協助孤兒院解決一些日常生活問題,如提供洗衣機、給予醫療關懷、為病童籌款等等。

她認為,關懷弱勢的族群是必要的,不然,長期被排擠于主流社會外的他們,思想容易變得偏激。
“我們的參與在在向他們證明,他們不是被排擠的一群,通過教導他們正確的做人觀念,我們鼓勵他們做人要積極、對自己要有信心。”

宗教團體和非政府組織的介入,大大的改善難民的境遇,如吉隆坡慈愛中心,收留了4名緬甸孤兒,並由義工教育他們,同時也計劃前往難民社區,為那些得不到醫療照顧的難民,提供醫療服務。
非正規教學仍有不足 。一向以來,教育這個課題絕不輕鬆,對難民來說,更是如此,但這種非正規的教學中心始終有不足、漏洞。


大馬基督徒關懷協會城市發展單位協調員黃嘉慧指出,非正規教育的問題在于學生無法參加政府教育文憑的考試,考取文憑,“這是難民教育計劃的局限。”

她有感而發說,其實,當中許多小孩子是很聰明的,甚至上大學也不成問題,問題在于他們無證,不受政府承認,無法參加政府考試。

這個問題將影響這些孩子的前途:若他們繼續滯留在大馬,沒有一紙文憑,難以找到工作,即使被第三國家收容,他們也需要文憑證明學歷。

所以,她認為政府有必要准許他們參加政府考試。

除了欽人社區,大馬基督徒關懷協會長期協助大馬亞齊難民社區,並且成立社區教學中心。 在協助亞齊教學中心的過程當中,她看到了非正規教學中心的局限,不論辦得多么的成功,但一旦無法參加政府考試,對學生前途是一大障礙。

“世上最大的悲痛莫失去祖國。”這是一名希臘詩人對難民發出的悲嘆。大部份的難民小孩,連祖國的風貌也不曾見過。

他們或許還未能理解喪失祖國的悲哀,但是,我們忍心看著他們被拒于主流社會與知識寶庫門外,空蹉跎歲月,重複上一輩的生活嗎? 難道他們一生只能當無根的浮萍,飄泊註定是他們的宿命?
你是否愿意稍為停駐匆忙的腳步,聽聽他們弱小的聲音,對他們伸出援手?至少不要讓他們的生存希望破滅。

物質生活貧乏學習熱忱不減

本著服務社會的精神,吉隆坡慈愛中心收留了4名緬甸孤兒,這是其中3名孤兒,每日早上,會有義工前來教導他們。今年21歲的梁冰敏為慈濟大專青年聯誼會的一份子,她參與協助雪州士拉央緬甸回教孤兒院的活動超過一年。

她說,慈青一個月來兩次,主要是教導這些孩子基本英文、國語、與他們一起玩遊戲、分享對人對事的看法。 她透露,由于空間有限,所以每次參與活動的團員不會超過24人,和孩子玩遊戲、講故事,儘量把歡樂帶給他們。

現場所見,雖然雙方語言不通,但孩子們也很享受這段歡樂時光,慈青們事先準備了教材、茶點,讓孩子們輕鬆的吸收知識。 這段義工生涯,讓她感觸很深,“儘管他們的物質生活是如此的貧乏,但他們仍然十分踴躍、活潑、樂觀,反觀自己,在設備健全的學校,也沒有他們這樣的學習態度、熱忱。”

採訪手記:
難民系列終于告一段落了,但沉重的感覺仍然揮之不散。
我與難民,原本是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之間的交集,可能就在這一刻,我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以后,我們就是兩道平行線,我有我的生活,他們也繼續難民生涯。
不過,一度如此深入他們的世界,我難以忘記那一張張被苦難刻劃過的面孔、耳邊仿佛仍熒繞著他們低訴心事的迴響。
如今,一聽到執法單位執行掃蕩外勞行動時,我會擔心他們的安危。我也知道,以后,當我帶孩子去度假、看電影、逛街、買玩具時,我會想起他們,特別是送孩子去上學時,我肯定會記起這些孩子和他們空無一物的課室。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study&art=0901study.txt

难民的故事 : 难民小孩求学 (2)

逃難並未奪走夢想欽人小孩雄心壯志

為了進一步了解欽人社區如何教育下一代,我跟著一名欽人老師前往不同的社區,看他們如何在不足的教學條件下傳授知識。 據保守估計,適齡上學的欽人孩童超過300人,僅在市中心,約有150名學生,其他地區則是50人、20人、15人不等,隨著越來越多難民在此安定下來,可以預見的是孩童的數目將驟增。

辦“學前教育班”

基于資源有限,尤其是老師的人數不夠,所以這些孩子無法天天上課,有的社區一週只有兩天課,有的是三天,視班級和學生人數多少而定。 在大馬基督教關懷協會協助下,不久前欽人難民中心才開始辦“學前教育班”,教導那些 7歲以下的孩童,啟蒙他們小小的腦袋。每天早上 8點至10點,約有20名小孩前來上課,之后才輪到正規班。

除了組屋的客廳可以變成課室之外,房間也可當作課室。在欽人難民中心的 3間課室中,2間課室是房間變成的;即使空間變小了,學生人數還是一樣多。 由市中心的欽人社區出發,我們來到雪州另一個欽人集中地,那是新落成的組屋群,約有200名欽人分居其中,在社區的要求下,兩個月前才辦教學中心。

由于是暫時借用一名同鄉的家充作課室,所以這裡的課室是組屋客廳的一個角落,當天有 8名孩子,年齡是介于 6歲至11歲,他們把練習簿放在地上后,就彎著背抄寫黑板上的習題。 明顯的,比較起市中心大多攜帶書包的小孩,這些孩子的環境不太好,他們的家當就裝在身邊的塑膠袋中,只有幾枝鉛筆罷了。

放學后躲家中

在孩子放學后,通過老師充當翻譯,我得以和他們聊上數句,獲悉大多孩子才抵馬不久,甚至有些才抵步兩個星期。 從交談中了解到,難民的孩子都很早熟,懂得為他們的父母著想,不會胡亂提出要求。

其中一名 8歲的小男孩透露,放學后他都躲在家中,雖然很想出外,但不被允許。 基于人身安全,許多難民不允許小孩出外。 雖然老是悶在家中,但他有機會看電視,最喜歡《Tom and Jerry》的卡通節目,不過他還是最喜歡讀書,因為“長大以后可以做牧師。”

另一名11歲的孩子說,他以后要做醫生,所以要把書念好,希望長大后回去故鄉,為外婆醫病。
他們的嗜好不是游泳,就是踢足球、玩洋娃娃,甚至還有小孩子說,他最想學中國功夫。 逃難的生活,並未奪走了他們的夢想,懷著對未來的憧憬,他們把握難得的求學機會,以期實現夢想。

說真的,帶著孩子逃難,非難民所願,但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們也只有竭盡所能教導下一代讀書識字,讓孩子掌握更多必備的生存技巧及條件,將來才能自力更生。

老師義務授課 往返不同社區

被第三國家收容,不只大人興奮,小孩也一樣高興。這名小女孩被挪威收留,在等候上機時留下紀念照。在有限的資源下,欽人社區的教學中心只能安排 4項科目,即數學、英文、普通常識和緬甸文化。 其中,欽人十分注重數學和英文,一來他們相信數學好的人聰明,二來這兩門課特別有用,尤其是英文,當被第三國家收留時就可派上用場。

普通常識的內容包括如何保護自己,同時概括健康和道德相關的知識;至于緬甸、欽邦文化,是保留族群文化,不忘本乃是民族本性。 老師都是欽人學生組織的成員,屬于社區中的精英,大多會講和聽得懂英文。

在大馬基督徒關懷協會還未提供經濟援助之前,這些老師義務教學,欽人難民中心為他們提供免費住宿和膳食,以及車馬費,因為他們必須乘坐德士從一個社區至另一個社區教課。 直至一年后,他們上個月才開始領到第一筆薪水。

收容配額太少 難民都感茫然

大多難民兒童對接下來的生活都感茫然,可能與大人一樣,都懷抱著被第三國家收留的希望吧!
據了解,自2002年以來,德國、挪威、紐西蘭、美國、加拿大和澳洲開始收留欽人,其中以美國最多,已有約1000名欽人在美國生活。

若只是統計落難大馬的欽人,德國已經收容了300名難民、挪威300人、紐西蘭150人、美國100人、加拿大40人、澳洲200人。 除了美國因為移民和國民法令暫停收留欽人之外,目前挪威、澳洲、加拿大、德國和紐西蘭都積極在吉隆坡面試欽人。

據悉,德國準備收容150名欽人,紐西蘭則是125人,澳洲也打算收留200人。 被第三國家收容,原應是難民最感開心的事,但在現實生活中,由于等待被收容的難民實在太多,而收容難民的配額又太少,所以難民也無法預測要等多久才輪到自己

不忍下一代變文盲許73孩子一個未來

若和與其他流落大馬的難民相比,緬甸回教難民的命運尤顯得坎坷,但坎坷之中,他們也不曾放棄教育下一代的機會。 緬甸回教徒,不如亞齊、羅興雅人般獲得大馬政府的同情,不似欽人般的團結,甚至連聯合國難民署也懷疑他們的難民身份,但他們還是有本事在大馬存活下來。

粗略估計,在大馬討生活的緬甸回教徒不少過一萬名,而大本營落在雪州士拉央的批發市場,大概有3000名難民依靠批發市場為生,他們多是搬運工人、小販,多住在附近的組屋和店屋。
同樣的,他們在這裡的日子也不算短,大多已繁衍了第二代,但遭遇相同,他們的孩子無法受教育。

辦學著重宗教教育

先由收留難民孤兒開始,孤兒院院長烏斯達茲過后成立了教學中心,讓孤兒和孩童都有學習的機會。 緬甸回教難民設立的孤兒院兼教學中心,就在距離士拉央批發中心不遠處的店屋3樓,才兩房一廳的店屋,卻可以容納73名前來上課的孩子,當中的20名是難民孤兒,另外20名是貧窮的單親家庭,把他們的孩子寄放在孤兒院。

其他的孩子都是來自附近地區的難民家庭,除了緬甸回教徒之外,前來上學的還有羅興雅兒童,甚至是印裔回教徒,烏斯達茲來者不拒。

他說,兒童是無辜的,加上彼此擁有共同的宗教信仰,他不會排擠其他不同難民社區的兒童。

實際上,孤兒院的緣起也是因為他不忍心那些被遺棄的孤兒流落街頭,而決定收留他們;過后要教育這些孤兒,才起了興辦教學中心的念頭。 他透露,早年時,他只注重宗教教育,抱著以宗教教義教導孩子的觀念,惟過后學生人數不斷的膨脹,他決定增聘老師、增加科目,讓孩子掌握更多知識。

“我們依照學生的年齡和知識水平來分班,連我在內,有 3位老師,教導宗教、數學、國語。”老師同為緬甸回教難民,上課的媒介語是緬甸語,英文則是一週上兩次,由義工負責。 顯然的,教導國語的用意在于讓這些孩子以后至少能夠留在大馬生活,尤其是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更加迫切的需要掌握本地語言。

他表示,學生日增,他只有分為上下午班,把學生分成8班上課,但此舉還是無法滿足社區的需求,尤其是其他地區的緬甸回教徒聞風而至,紛紛把孩子交給他,好讓孩子可以留在這裡讀書。

睡覺地方都成問題

問題在于,連讓孩子睡覺的空間都不足夠,他如何有能力收留其他的孩子?兩房一廳的店屋,客廳被改為課室,大房成為小孩子的睡房,小房則是老師的房間,40個小朋友難以同擠一室,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尋找更大的空間。

“我們希望能夠搬去附近 3層樓的店屋,不但不用繳交租金,還能把樓下的店面租出去收租。”他的如意算盤是擁有自置產業之后,空間和經費不足的問題就能一勞永逸的解決,搞不好以后孤兒們還可以利用店面做小本生意。這是他最大的期望。

但,收購產業當中涉及龐大數額,談何容易?于是一介難民的他只能不斷的祈禱、籌錢、儲錢,然后再重複……。

販賣檳榔掙錢 租店育遺孤

孩子是無辜的,流落大馬,不是他們所應該承受的苦難,難民孩童的前途繫于命運之神的手中.
1995年逃來大馬之后,烏斯達茲也在批發市場搬運貨物,一天可掙45令吉,但由于不忍心看到下一代成為文盲、變壞、犯罪,于是擔起教育他們的責任。

原本他只收留 3名孤兒,都是被父母遺棄的,但后來孤兒的人數不斷增加,于是他決定全心教育孩子,但缺乏開班授課的經費,同時也沒有足夠的空間容納這些孤兒。

連同被收留的 4名孤兒,他們一起賣檳榔,“我們的生意不錯,每天可以賺100至150令吉,扣除生活費之后,我把這些錢攢起來,14個月之后,租下了現在這間店屋” 長達 2年的時間,他一個人支撐這家孤兒院兼教學中心,每個月,他支付老師的薪水,加上孤兒們的伙食和教育費,他坦言,十分艱苦維持,幸好緬甸回教徒社區給予金錢上的協助。

后來,聯合國難民署察覺這家孤兒院的存在,前來接觸,過后安排宗教組織協助他們,“大約在一年前,佛教團體慈濟開始協助我們,並資助其中一名教師的薪水。”

慈濟的出現,的確紓解了孤兒院的財務困難,但他還是認為,為長遠之計還是非自置產業不可,惟欲籌足如此龐大的數額,十分困難。

苦無合法證件 掃蕩唯有躲

比較起其他的難民,緬甸回教徒的凝聚力似乎不是如此的強大,孩子教育的問題也不是如此的被重視。 實際上,沒有機會受教育的小孩子人數,遠遠的超過受教育的小孩子,這也意味著前來孤兒院上課的小孩子的數目,可能只是滄海一粟罷了,還有許許多多沒有受過教育,滿口緬甸話的孩子,他們的前途令人堪憂。

即使在孤兒院中,有些孩子已經十多歲了,但他們仍然沒有任何證件,一遇到執法單位前來掃蕩時,不得不東竄西躲。 據烏斯達茲說,早一兩年前,還有執法單位前來掃蕩,每當一收到風時,他就會帶著孩子躲在天台,所以被捉走的只有大人,但近一年來,再也沒有人上來騷擾他們了。
雖然這是好消息,多少解除了他的憂慮,但他還是擔心這些無證的孩子一日一日的長大之后,他們的前途將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study&art=0831study.txt

难民的故事 : 难民小孩求学 (1)

再窮也不想窮教育冀以學識改變命運

其實,“再窮也不能窮教育”這句話,套在飄泊天涯的難民身上,特別的熨貼、醒目,由他們來演繹,尤賺人熱淚。

礙于非法移民的身份,許多難民把他們的小孩子關在家裡,不允許孩子獨自出門,寧可他們一天到晚悶坐在家裡,也不讓他們出外引人注目。 這些孩童的活動空間就是他們的家,這個家可能只是一個局促的小房間,或者是數十人分攤租下的組屋,裡頭擠滿了人,可供孩童活動的空間十分有限。 事實上,他們也沒有什么娛樂可言,看電視,是他們最主要的娛樂、接觸外界的媒介,但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擁有電視機,也不是每一名孩童都能夠接收外面世界的資訊。

孩子無法接受教育

現代人重視的隱私權、個人空間,是他們無法理解的。除了家之外,他們的生活圈子就是住在同一層樓、同一棟組屋的同鄉、住家附近的雜貨店和草場,吃一杯雪糕、在遊樂場蹓躂,能夠自由的呼吸新鮮的空氣,這些我們看來最平常不過的事,但對他們卻是奢侈之舉。

我們的孩子習以為常的布偶、洋娃娃、電動玩具,可能是他們眼中的稀奇珍品,因為連一只壞掉了的鬧鐘,他們都如獲至寶,收藏起來。 其實,物質上的享受倒還是其次,難民最椎心之痛是他們的孩子無法接受教育、擺脫貧困的命運。 據一項非正式的數據統計,在大馬,適齡,但還未入學的難民孩童約有6000名,這是一項非常驚人的數字。

對生于斯、長于斯的我們來說,會覺得這種現象不可思議,因為在我們的成長過程中,上學、讀書是如此的順理成章,只要入學年齡一到,拎起書包,理所當然的,我們就被送入學校接受教育,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被排拒于校門之外的一天。

對一輩子背著非法移民這個罪名的難民來說,教育的意義十分重大,是風雨飄搖中的難民生涯的希望之火,也是他們的心靈寄托。 他們十分明白教育的重要,若是他們的下一代無法接受教育的話,那么連以教育來改變命運的最后一絲希望也幻滅無蹤。

期望終結上一代苦難

說到底,他們不想下一代重蹈上一代的覆轍,加諸在他們身上的苦難就由上一代來作終結吧!
本系列注重于難民孩童面對的教育問題,記錄他們從無到有,如何排除萬難,只為了能夠上學讀書。 脫序的人生、無法預測的未來,是推動他們學習的動力,最重要的是,不管以后是否被第三國家收容,或是被大馬政府接受(如亞齊和羅興雅人),甚至是返回自己的國家,他們都能夠生存。

擺脫文盲桎梏 自辦教學中心

不斷湧至的難民,加上族群內的開枝散葉,難民對教育的需求有增無減。

實際上,難民社區向來對教育的需求十分殷切,但苦于無法在大馬接受正規的學校教育,于是不同的難民社區,不約而同的自辦教學中心,企圖讓他們的下一代擺脫文盲這個桎梏。
于是,亞齊、羅興雅人自有社區教學中心,而族群人數較少、低調的緬甸回教難民也自辦孤兒院兼教學中心。

據了解,中心的課程以孩子的需求為重點,如欽人十分注重下一代的英語能力,亞齊、羅興雅和緬甸回教徒則強調宗教教育。

被公認為凝聚力最強的欽人社區來說,長期處于憂患之中,他們尤其注重教育,他們已經認定若要脫離貧困、悲苦,教育是不可或缺的基石,更多小孩子有機會接受教育,意味著他們日后有能力自力更生,甚至有能力幫助族群,解救整個族群。

所以,早在宗教團體還未提供援助之前,欽人社區已經先知先覺的自辦教學中心,以十分有限的資源,來教育下一代。 如今,在宗教團體的協助下,欽人的教學中心越開越多,越來越多的小孩子享有受教育的機會,算是大大的跨前一步。

著重孩童教育 各組織伸援手

坎坷的命運,飄泊的人生,不是難民放棄他們下一代的理由;窮困的生活、貧瘠的物質,不曾成為難民孩童放棄求學的藉口。 即使被歸類為隱形的一群,但難民十分著重下一代的教育,儘可能的挪出資源來教育他們的孩子。

相較于我們物質生活富足,但精神生活貧瘠的下一代,他們那股堅韌的求學精神,值得讚揚。
配合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的呼吁,國內宗教團體和非政府組織以實際的行動協助難民社區辦理社區教學中心。

馬來西亞基督徒關懷協會(Malaysian Care)、慈濟(馬來西亞吉隆坡分會)、慈愛福利中心(Ti-ratana Welfare Society)、ACTS都是伸出援手的一群。 撇開膚色、種族和宗教的差異,這些組織發揮大愛精神,關懷難民孩童的教育問題,給這些小小的無證人球輸送溫暖,讓他們在飄泊之中,感受到人世間的溫情。

孩童數目不斷增加自辦社區教學中心

那是一間光線不足的斗室,舖了草席的地板上坐著密密麻麻,數十名小孩子,他們大多神色專注的,盯著前方一張小小的白板,當時剛好是數學節,老師正在白板上演算數學題。 這批學生,有男有女,女孩們大多坐在前面,男孩子則坐在后頭,由于空間狹窄,一些學生甚至靠牆而坐,但他們不以為忤,還是專注的看著白板,聽著老師的講解。

簡陋空間充當教室

據了解,這批學生超過30名,年齡介于 5歲至 8歲,但超過這個年齡的也為數不少,一些10歲、11歲的小孩子也默默的在作練習。 這些孩子大多數來自毗鄰地區,他們的父母不是在建築工地,就是在批發市場工作,為了上學,當中一些孩子每天早上要徒步20分鐘,期間穿越車輛川行不息的大馬路。

有異于那些正式到學校上課的學生,他們不需穿校服,而課室其實只是一間組屋的客廳,老師在前方的小小白板教書,牆壁上貼著孩子的習作、圖畫,還有地圖,一幅世界地圖,緬甸和馬來西亞地圖。 想來地圖的存在是方便向學生講解,如何從緬甸逃難來大馬,以后又將被哪一個國家收留等等。

這個課室沒有空調、桌椅和大大的黑板,只有天花板上吊著一盞燈、一把風扇,以及兩尺大小的白板,學生們都是坐在地上聽課,一本練習簿、一枝鉛筆,還有一塊用來托在練習簿底下的硬板,方便沒有桌椅的他們寫字、抄功課,免除了彎腰弓背,或是伏在地上寫字的辛苦。 這也是窮則變的法門,因為在這個已被小孩子擠得水泄不通的空間,根本無法挪出多餘的空間,讓他們伏在地上做功課。

客廳的左手邊還有兩間房間,算是欽人難民中心的辦公室,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客廳的盡頭,就是廁所和洗臉盤,也不時有小孩子進出廁所。 即使是這樣的一個學習環境,但大多孩子還是高高興興的背乘法表、練習演算數學、朗讀白板上的英文詞彙、抄習題,因為他們都明白,這個學習機會來得不容易,聚集了同胞們的血汗錢。

資源有限艱辛辦學

考慮到下一代的前途,欽人社區決定自辦社區教學中心,在十分艱苦的情況中,挪出資源,為他們的孩子提供免費教育。 據欽人難民中心協調員賽門指出,鑑于教育的重要性,加上許多父母不斷提出讓他們的孩子接受教育的要求,所以才會出現教學中心。

實際上,由于孩童的數目不斷增加,壓在欽人心頭上的教育問題日益沉重,他坦言,他們不能坐視他們的下一代悶坐在家裡,或是無所事事的蹓躂、漫無目的的生活。

于是,在去年 4月,該中心嘗試開班,由于資源有限,他們只能開 3班,用來以應付居住于市中心的欽人的需求,但過后在大馬基督徒關懷協會的協助下,拓展到 5班,同時,也有能力在不同的欽人集中地,開設課室,讓更多適齡的兒童求學。

如今,住于吉隆坡一帶的孩童大多能夠接受非正式教育,但他仍然覺得不足夠,“我們自設的教學中心無法與正規的學校比較,他們學到的知識十分有限。” 他期待他們的下一代能夠掌握更多知識,才能夠面對未來多變的挑戰。

宗教團體支援 提供師資訓練

黃嘉慧:了解到難民社區的需要,該協會之前扮演著諮詢角色,如今可以提供經濟上的援助。實際上,欽人社區的教學活動得以擴充,有賴于宗教團體大馬基督徒關懷協會的協助。
該協會城市發展單位協調員黃嘉慧指出,該協會透過參與難民社區,了解他們的需求之后,才提供符合他們需求的協助。

這也是該協會的一貫作風,既可保全他們的尊嚴,還可善用資源。 如欽人社區,她解釋,由于其教學中心已經擁有老師,所以該協會提供他們師資訓練、課本和諮詢協助。

“欽人的師資大都由大學生組成,老師的能力相當不錯,在提供他們訓練之后,我們協助這些老師擬試卷,以評估學生的能力,然后再按照學生的能力重新編排班級。”

她解釋說,按學生的能力分班,是提高和加強他們學習能力的方法,符合現代的教學模式。 由于之前的班級數目很少,她發覺到,同一班的欽人學生不但素質參差不齊,同時年齡層的分佈較廣,可能會把 5至10歲的小孩子放在同一班,拖慢了當中一些孩子的學習進度。

而班級數目增加之后,不但可以減少學生人數,同時儘量把同一年齡的小孩子集中在同一班,不但有助提高學習能力,甚至老師也更加容易教導學生。 據了解,如今有10位欽人老師輪流到不同的社區中心執教,其中 8位算是該協會資助的,“其實,我們一早已經了解欽人社區對教育的需求十分殷切,但今年 7月我們才獲得資金,才能夠真正的提供經濟上的支援。”

除了資助老師的薪酬之外,該協會也在其他欽人集中的社區租下組屋,開設新班,讓更多欽人小孩子上學。

她說,此項教育活動被視為長期計劃,在今明兩年,該協會的重點放在教育,並且計劃傳達更多有用的資訊給這些難民,提高他們的知識水平,這些資訊包括父母應該如何教育孩子、孩子的發展過程,甚至是反毒、愛滋病訊息等等。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study&art=0829study.txt

难民的故事 : 落難大馬 (5)

難民無生病權利昂貴醫療費難承擔

不論是工作釀成的意外,還是普通病痛,難民都不能生病:許多難民連吃飯都成問題,何來餘錢看醫生? 到難民社區給予醫療服務的流動診所,向難民伸出溫情之手。同為血肉之軀,但難民連生病的權利都沒有,因為他們沒有能力支付昂貴的醫藥費。 不論是工作釀成的意外,還是普通病痛,難民沒有生病的權利:許多難民連吃飯都成問題,哪來餘錢看醫生? 但長期居住于惡劣環境、暴露在高風險工作之中的他們,偏偏最容易受到病魔侵襲,是最需要醫療保障的一群。

醫藥費貴13倍

雖然有一句話說:“久病成良醫”。但教育水平低的難民無法成為醫生,他們只有靠累積的生活經驗,或是服用班納多來解決身體上的小病小痛,除非是病得十分嚴重,否則的話,難民不會入院,因為他們的醫藥費不但比大馬公民高出13倍,即使獲得大馬政府垂憐,給予50%折扣(擁有難民卡的話),對他們來說,也還是天文數字。

相較于住在偏僻郊區的難民,住在城市的難民,際遇又會好一點,至少可以找到醫院、診所,但那些四處藏匿,甚至躲在森林裡頭的難民,萬一有病的話,應該束手待斃,抑或祈求神蹟出現? 在過去,難民的確只有聽天由命的份兒,但體認到難民在這方面的需要,非政府組織ACTS成立流動診所,派遣自願醫務團隊,深入不同的難民社區,給予難民最基本的醫療服務。

在ACTS的安排下,我們一行四人,包括兩名醫生、一名退休護士,連同 8個裝滿各類藥物、醫療設備的箱子開始出發,目的地是位于雪州邊緣地帶的欽人社區。 是次的義診被安排在難民自行搭建的教堂內進行。比較起周遭簡陋的棚屋,這個提供難民心靈慰藉的教堂不但是這裡唯一有四面牆圍住,同時也能夠容納比較多人的建築物。

由于流動診所每個月固定一次前來這個社區提供免費看診服務,所以當中大部份難民已擁有病歷卡,其中也包括那些從毗鄰社區趕來看病的難民。

ACTS提供免費看診

難民們手腳利落的把桌椅排好之后,義診開始了,兩名醫生各據一張桌子,各有一名諳英語的難民充當翻譯員,因為大多難民不諳英語、馬來語。 很快的,醫生桌子前方排著兩條人龍,不久之后,配藥護士的后方也出現了一條小人龍。

形形色色的求診者排隊等看醫生,有人頭皮破損、肚子不舒服、頭痛、腳痛、胃痛等等,而當天唯一的女難民被診斷出有了身孕,但她的表情卻是不知所措多于喜悅,過后才知道,她才剛剛從扣留營放出來,根本還未作好迎接新生命的準備。 當天前來求診的人大概有40名,診病時間大約從11點開始,直至最后一名病人拿藥離開之后,已經是下午 2點了。

我們的午餐是難民特地從外面打包回來的燒雞飯,雖然燒雞飯平平無奇,也不是什么難得一見的珍,但這可是阮囊羞澀、物質享受極度貧瘠的他們,盡力為我們張羅的一餐,對他們來說,這已是難得一見的菜色了。

皮膚病關節炎難民常見疾病

同是血肉之軀,但難民連生病的權利都失去,他們無力支付昂貴的醫療費用。據參與義診服務的朱貴福醫生表示,求診者當中最常見的疾病是皮膚病和關節炎,主因是居住環境過于惡劣,以及從事勞力工作有關。

“胃病也十分普遍,這與他們長期在壓力底下生活有關。”他接著說,生活壓力、吃不定時都是造成胃病的因由。 “當中很多難民的收入不穩定,加上骨肉分離,都是壓力的來源。”

他認為,流動診所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因為大多難民不敢出外看病,“他們害怕被執法單位逮捕,也擔心受到刁難。”大多難民不但無法與本地人溝通,甚至沒有任何身份證明。 他說,尤其是那些住在郊區的難民,出城一趟需要不菲的交通費,交通費加上醫藥費,他們根本無法負擔。

詢及他加入義務醫療團隊的出發點,他說,自己並未抱著特別的心態去做義工,但看到人家有困難,自然會伸出援手,“我對社會服務深感興趣,協助難民也是基于他們有這個需要。” 他是天主教會醫生協會的會員之一,參與流動診所服務有三四年的經驗,今年已經74歲的他,未來還會繼續做義工,“還有機會幫助有困難的一群,我覺得很有意義。”

基于人道精神應享基本人權

鄭立慷:國家資源不足並不是任由難民自生自滅的藉口,難民也有權活得有尊嚴。對于人數日趨膨脹的難民,社會有正反不同的聲音、看法,有人認為,基于人道精神,大馬政府應該義不容辭的協助難民,但也有人指出,政府應該優先把國家資源挹注于我國貧窮的一群。

大馬人民之聲(SUARAM)協調員鄭立慷認為,每個國家都有貧窮的人民,有限的資源分配不應該成為任由難民自生自滅的藉口,更何況,難民是受盡壓迫的一群。 不能否認,大馬社會有亟需協助的貧窮階層,但比較起難民,他說,難民不僅是窮,他們還面對被剝削、欺壓、需索、侵犯,甚至被有色眼鏡看待種種問題。 站在人權角度,他認為,難民應該享有活得有尊嚴的基本人權。

“其實,他們最迫切需要的是合法工作,而不是靠人寄養,有關當局應該正視他們這個需要。”這是他長期接觸難民所得到的訊息。 實際上,這么多年以來,國內一些大型基本建設計劃、屋業發展計劃都少不了難民的身影,他們已經成為這個國家經濟發展的一份子了。

他強調,種族和宗教不應該是大馬政府保護難民的阻礙,除了羅興雅人獲得大馬政府的同情之外,他說,欽人難民也應該列為保護對象。

只求有生存空間冀難民待遇獲改善

『身為難民,我們不想鬧事、製造問題,只想有個生存空間。』

愛心施捨、救濟、同情,固然能夠解救難民,但他們更迫切需要的,是大馬政府給予他們一個自食其力的機會。車子在喧嘩的鬧市中一直兜圈子,一面尋找欽人難民中心(Chin Refugee Center)所在,順便觀察周圍環境,因為這裡可稱得上是緬甸難民,尤其是欽人集中地。

粗略估計,在市中心,還有散居于鄰近地帶的欽人,人口可能有好幾千人,但基于非法入境的身份,他們的行動十分低調,旁人難以察覺他們的存在。

他們自成一個大社區,而在這個大社區裡頭,又分為一個一個小社區,每個小社區有一個小頭目,而所有的頭目都聽命于一名推選出來的領袖。 這位領袖負責協調欽人難民的事務,最重要的任務是捍衛欽人的權益、保護他們。

期待重回祖國

賽門就是欽人社區的領袖,也是欽人難民中心協調員,他最常去的地方是警察局和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與難民最畏懼的警察打交道,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另外一個重要任務是協助欽人向聯合國申請難民地位,同時他也是欽人社區與外界溝通的中間人,因為他最了解整個社區的概況、需要。

“身為難民,我們不想鬧事、製造問題,只想有個生存空間。”他說出同胞們的心願。 他希望大馬政府能夠區分經濟移民和尋求庇護者的不同,至少給予他們生存的空間。

“我們不想老是被施捨、救濟、同情,而是希望能夠自食其力。”他說,欽人並不想一直待在大馬、等待被第三國家收容,若果祖國的局勢穩定,少數民族不再受迫害的話,他們會回國。 以亞齊難民作例子,他說,在亞齊局勢穩定之后,大量的亞齊難民已經回去他們的家園了,“欽人也會是這樣,只要緬甸局勢穩定之后,我們就會回國。”

他指出,站在人道立場,在等候被發落期間,難民也亟需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家人,若果政府允許他們短期居留的話,他們的遭遇將獲得大幅度的改善。 不過,若是比較數年前,他承認,近兩年來,難民的生活有少許改善,“在早年時,即2004年以前,沒有一名欽人敢在城市居住,我們只能住在森林裡頭,租不到酒店,更不用說租民宅。”

他是最早來馬的欽族難民之一,1997年就逃來大馬,早期時也在地盤工作,他道出,“早期的欽人大多參與吉隆坡國際機場、布城的建築工程,我們白天工作,晚上回去我們居住的森林。”

感謝各界援手

在這段期間,被視為非法移民的他們不時面對刁難、阻礙,甚至無法保住辛苦得來的錢財。 直至2004年,在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開始核實他們的難民身份,並給予難民地位之后,他們的處境開始有轉變,其中最重要的突破是獲得警方的同情而默認難民卡的存在、大馬衛生部給予50%醫療費折扣,同時各非政府組織雪中送炭,紛紛伸出援手。

賽門坦言十分感謝各界的援手,但他最大的心願是緬甸難民的地位能夠進一步改善,不再成為執法單位的目標。 “我們希望自願警衛團和移民廳官員也能夠默許難民的存在,不再視我們為非法移民、外勞,還有難民卡的存在也應該讓其他州屬的警察了解這個事實,因為難民分布全馬,檳城和柔佛也有大量難民。”他為全國各地不斷被逮捕的同胞發出不平之聲。

登記難民身份官民親臨社區

賽門,欽人社區的領袖,主要任務是爭取欽人在大馬的權利,以及維持社區的和平。如今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一改以前的難民公開登記政策,以難民社區登記政策為主,即難民署官員親自前往難民社區中心為有需要的難民辦理登記手續。

比較以前,難民署採取的策略是,凡是前來該署辦事處的難民即可獲得登記。 難民署官員指出,由于人手不夠,加上他們要專注完成之前的鑑定難民身份工作,所以暫停難民的公開登記工作。
他解釋,鑑定難民需要一定的程序,一般要經過數次的會談才能核實身份,所以他們希望完成手頭上的個案之后,才再次開放。

迄今為止,除了亞齊難民已經獲得大馬政府發出的臨時居留證之外;信奉回教,且在大馬歷史最悠久的羅興雅難民,在 2年前也獲得政府的許諾,給予他們合法工作和受教育的機會,引頸長盼了兩年,在本月 1日起,移民廳為羅興雅難民辦理登記手續,有意提供臨時居留准證給他們,讓他們無需躲躲藏藏過日子。

唯在此事在媒體中曝光之后,有關的登記手續暫告停止。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dpeople&art=0825dpeople.txt

ACTS雪中送炭提供難民三大援助

先來一段簡略的介紹:
ACTS(Kumpulan A.C.T.S Berhad)是國內唯一全職關懷難民的非政府組織,該組織致力于改善難民的生活水平,以人道立場作為出發點,提供難民 3大援助:醫療、糧食和社區服務。 了解到難民缺乏醫療福利,該組織率先成立的流動診所,把觸角探入不同的難民社區,不論是城市,還是偏遠的森林裡頭,定期的為難民提供醫療服務,大大改善了難民的生活狀況。


成立流動診所

該組織董事兼創辦人之一露絲瑪琍透露,3年前,她在朋友的引領下,進入森林,目睹難民過著非人生活,她既難過又震驚,才決定成立一個民間團體來協助他們。 “我難過是因為看到他們連最基本的生活條件都沒有,找不到人類應有的尊嚴。”震驚之后,她決定為他們做一點東西。

從此之后,她與數位朋友每週前往該難民社區,先由最重要的水源開始,她們教導難民如何掘井,引出干淨的地下水,然后看病、提供衣物等等。 “當時我們帶著藥物、簡單的醫療配備,就這樣走入森林,幫他們醫病。”剛開始時,她們只有 4個人,后來擴大至超過10名專業醫務人員。

與難民社區頻密接觸之后,她察覺,生活條件惡劣的難民,十分缺乏醫療照顧,于是她號召建立自願醫療團隊,為不同社區的難民提供這方面的服務。

在與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的合作之下,該組織已經成立了一支由14名自願醫務人員組成的流動診所,同時還在雪州境內設立難民診療所,收容那些患了重病,但又沒有能力留醫的難民。

“我只希望他們的生活水準能夠有所改善,以及提供他們基本的生存條件。”這是她最初,也是最重要的出發點。

與此同時,在獲悉大量難民被扣留在全馬各地扣留營,她也決定擴大流動診所的服務範圍,南下北上,為被扣留在扣留營的難民看病。 過后此項服務對象延伸至所有被扣留的人,她甚至打算在東海岸成立另一家難民診療所,幫助更多的難民。

接著下來,她也發現到難民社區必須有更多關懷活動,尤其是婦孺,她們應該走出來學習一些生活技巧,甚至學習如何適應這裡的生活。 “女難民不必老是躲在家中自我封閉,我們鼓勵她們走出來,教導她們英語、馬來語、刺繡和做手工,一些生活常識,如何照顧生病的孩子、進行家庭計劃,甚至為她們排解離鄉背井的壓力。”

這是社區關懷計劃的第一步,成立婦女協助中心和兒童收留中心,以短期收容那些沒人認領、無家可歸的女難民、孤兒,還有那些曾經遭遇被暴力對待的女性。

沒工做靠救濟

女難民的境況值得關注,ACTS鼓勵她們走出來,學習一些生活技巧、手工技能。實際上,在訪問當中,可以看到一輛又一輛的德士載著難民前來領取糧食,如白米、沙汀魚罐頭、油、糖、盬、美祿和奶粉,大多難民一拿就是五六包白米,再加幾罐罐頭和油,家有嬰兒的,則加多兩小罐奶粉,視要吃飯的人口多寡為準。

ACTS總部也是糧食救濟中心,那些找不到工做,但又有一家大小,還是整個部落的人待養的難民,在走投無路時,就會來這兒拿糧食救急。 其中一名難民告訴我,他已經失業 3個月了,但一家廿多人都靠他吃飯,他只有靠這兒的糧食救急。

就在大門口的沙發上,坐了兩名滿臉病容的難民,這兩名難民因為高燒不退,所以老遠的乘坐德士前來,等待被送入院。 當人人都覺得我們這個社會的人情越來越冷的時候,這一小撮人的精神卻叫我們明白了何謂溫暖。

獲釋機會渺茫流放路皆坎坷

從零開始,露絲瑪琍一手一腳的建立起 ,成為第一個以實際行動關懷難民的非政府組織。據了解,全馬各地的扣留所扣留了為數不少的難民,在這其中,又以欽人難民佔多數,單只在雪州士毛月扣留所就扣留了大約500名欽人,其他扣留所的數目也不相上下。

一般上,一旦被押入扣留營的話,等同宣判死刑,這些難民很少被釋放出來,除非是稚童,或是病得十分嚴重,以及被證實獲得第三國家收容的難民,在100名扣留犯中,可能才有一人獲釋。
惟由于扣留所的環境惡劣,即使不是被有關當局流放,大多難民被扣留一年半至兩年之后,也會要求自願流放,這時擺在他們前面的有 3條路。

一是移交給泰國移民廳,再由泰國有關當局轉交給緬甸政府,這些原本忍受不了暴政而逃的難民的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二是被流放到緬甸和泰國邊境,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最后是不幸的被橫行邊界的人口販子綁架,這些難民將被強迫聯絡他們在大馬的朋友、親人或是僱主,要求支付贖金以把他們贖回大馬。

幸運的話,他們被贖回,保住一條小命,否則的話,他們可能就此人間蒸發,不知所終。

在訪問當中,剛好遇到一名才被贖回來不久的難民,據了解,他的朋友(同是難民)花了2000令吉的代價,才把他從人口販子的手中救回來,前后花了 3個月,他才被偷運回來大馬。
這名只會講緬甸話的難民,被問起遭遇人口販子綁架時,餘悸猶存,只會默默流淚。

等待收容期間避免惹事生非

實際上,由于大馬政府的一視同仁政策,被歸類為外勞的難民,一直被有意無意的渲染成高犯罪率的一群,但深入瞭解卻不然。 根據那些時常與難民接觸的人指出,在等待被收容期間,難民沒有必要在大馬製造問題、惹事生非。

一來是有家歸不得的難民,能夠在大馬找到生存空間實屬難得,他們也心存感激;二來在等待期間,他們不能留下任何犯罪紀錄,一旦查出來的話,他們將被拒絕收容。 由于被第三國家收容是難民朝思暮想的事,所以他們大多只想安份守己的工作,等待新生開始。

基本上,難民沒有犯罪的動機,最常見的罪名是觸犯了移民廳法令中的非法入境條文,這也是導致國人普遍認為外勞是高犯罪率的一群。 當然,難民當中不乏害群之馬,但大多是喝酒鬧事,或是自己人起糾紛,少有騷擾本地人的例子。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dpeople&art=0826dpeople.txt


难民的故事 : 落難大馬 (4)

養家餬口成問題合法居留又如何?

『做難民有做難民的苦,有證件也有煩惱,即使回去亞齊也還是有煩惱,這就是人生吧!』顛沛流離的生活,考驗人生。 對亞齊難民而言,在異鄉生活殊不容易,即使回國之后,在一個曾經戰火連天的土地上重新生活,也是艱難的開始。以前,卡瑪和莎琳一看到執法人員,心就狂跳不已,那隻牽著孩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

現在呢?“自從領取移民卡(俗稱IMM13)之后,我們已經不怕執法單位的調查,同時也可以在此合法工作。”卡瑪說。 說完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把藏在錢包中的移民卡拿出來給記者看,連帶的還有兩名孩子,一共 3張移民卡,一俟我看完,馬上把它放入錢包,謹慎、珍視的態度可見一斑。


最大煩惱錢不夠用

這也難怪,因為那是犧牲了數萬條的性命、數以千計的財產、潰不成形的家園之后才換來的。
2004年杪南亞大海嘯捲走了數以萬計的人命,哀鴻遍野,當時首當其沖的就是位于蘇門答臘東部的亞齊省,在大海嘯的蹂躪下,人命、財物損失極其慘重,引起極大的迴響。 也就在這時,本著人道立場,大馬政府發出大海嘯卡(Tsunami Card)給亞齊難民,過后再發出臨時居留證(移民卡),准許他們在大馬短期居留。

儘管移民卡上白紙黑字的註明持卡者可以在大馬居留、受教育和合法工作,但,迄今還未有亞齊孩童獲得政府學校收留。 “我曾經去學校詢問,但校方的答覆是還未接獲上頭可以收留難民的指示。”育有 4名孩子,孩子年齡如樓梯級般一級一級排著上,分別是10歲、9歲、6歲和 5歲,莎琳無奈的說。

其實,對亞齊難民來說,雖然教育、知識關切孩子的終身,但,獲准合法居留之后,養家活口的問題日形尖銳。 不論是卡瑪,還是莎琳,抑或是其他的亞齊難民,她們最大的煩惱是錢不夠用,即使合法了,工錢依然少得可憐,如何填滿肚子才是最實際的問題。

以卡瑪來說,一家五口,包括其 8歲的長子經被送返亞齊,留在身邊的只有兩名分別5歲和 3歲的一男一女,丈夫在附近的批發市場工作,生活捉襟見肘。 “我的丈夫是魚販助手,工作時間由午夜凌晨至第二天早上,但一天只得到40令吉的收入。”她道出。 “單單是每日的伙食費,可能超過20令吉,還不概括租金、水電費各種開銷。” 她扳著手指頭算開支。也因為這樣,在印尼政府和亞齊簽署了和平協議之后,她把長子送回亞齊,與娘家同住,減少負擔。

日子過一天是一天

她難過的說,長期搬運冷藏魚的后遺症是丈夫的一雙腳掌喪失知覺,為了減少痛楚,只能吃飯和肉類。 “青菜有風,吃了青菜,他的腳會痛,所以不敢吃,現在我只好每天攪苦瓜汁給他吃,這是人家教我的,說是會幫助腳掌恢復知覺。” 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算是有很多,但沒有錢,又能夠做什么打算呢?”她緩緩的說。

眼眶開始泛紅,她無法預測這種生活還要撐多久,而貧困的生活、無法預測的未知,讓她不敢計劃未來,“日子過得一天是一天,往好的一面想,沒有錢就沒有慾望,這也未嘗不是好事。”這番話聽了真叫人無言以對。

目睹父兄慘死不敢重回祖國

獲得大馬政府發出的移民卡之后,亞齊難民得以合法居留和工作。如今,卡瑪和莎琳一家人再也不怕大馬執法人員了。性格開朗的莎琳,不過才34歲,但她的經歷卻叫我聽了心悸不已,而她自己則說,一想起以前的日子,至今還會腳軟。 親眼目睹親生兄長和爸爸死在眼前,如此可怖的一幕,令她始終難以忘懷,迄今陰影難以消退。 這也是為什么內戰平息之后,她一家人還留在大馬,猶豫著要不要回國的原因。

話說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目睹父親被軍人無辜槍殺之后,她在翌日即逃離亞齊,潛入大馬,惟過后不幸被執法人員捉到,被押入扣留營。 當時的她,原本已經有了5個月的身孕,但在營中卻不幸流產,“我想我無法適應營中的生活。”三言兩語,她把這段悲痛往事輕輕帶過。

她在扣留營度過 4年 7個月的漫長日子(還好撿回一條命),過后回到亞齊,過了數年尚算穩定的日子,之后內戰再度爆發。 這一回,是親生哥哥在她的眼前被殺害,之后屍體被拋入河中毀屍滅跡,于是她再度逃亡,時值2003年,一家六口決定逃出性命朝不保夕的祖國。

來到大馬,找到同鄉,安頓好兒女,再度開始提心吊膽的難民生活,直到獲得大馬政府發出移民卡。 她承認,有了合法居留證之后,一家人的境況才開始改善,至少不必四處竄逃,但丈夫微薄的薪酬,不足以讓一家人溫飽。

她的丈夫是在批發市場協助魚販推魚,如果漁獲多,一天可得40令吉酬勞,但漁獲少的話,收入不定,有時一天才賺10、15令吉,不足以餬口。 她的3名孩子正值成長期,食量可觀,加上,其丈夫不時舊患發作,腰骨一疼痛時就無法工作,那天的收入也等于零。

“做難民有做難民的苦,有證件也有煩惱,即使回去亞齊也還是有煩惱,這就是人生吧!”顛沛流離的生活,考驗人生。


辛苦賺錢為團圓散居城郊方便照應

水源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們,但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為了省水,我限定一人一天只用一桶水,包括洗衣、煮飯。』

這是難民一手搭建的棚屋,“家徒四壁”在這裡派不上用場,因為這些棚屋連牆壁都沒有!週日的早上,來到城市邊緣的欽人居住地,這裡一度聚集了超過200名欽人,他們多在附近的建築地盤出賣勞力,但最近一次大掃蕩,八十多人被捉,剩下百多人。

金,這個小社區的領袖自嘲說,一下子少了這么多人,如今人人都有工作,省得輪流出去工作了。
長久在夾縫中生活,欽人社區自有他們獨特的求存方式,老人、婦孺,還有那些有家室者,大多數留在衛生條件較佳的城市生活;至于需要賺錢養家的壯丁,尤其是單身、具有勞動力的,大多數棲身于森林,或是郊野,一來是掩人耳目,二來靠近建築工地。

生活環境非常惡劣

而當日訪問的社區規模不算小。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們的居住點偏遠,要走一段頗長的山路之后,才在森林邊緣看到稀稀疏疏的棚屋。 這些棚屋高高低低的分佈著,一些甚至躲在森林中,遠遠望去,只看到前排零零散散的棚架,令人無從估計數量和匿藏其中的人數。

他們的家,只能稱之為棚屋,沒有牆壁、桌椅,只用鋅片、塑料、木板架成屋頂,再加上木地板,還有舖在上面的草蓆,十分簡陋。 除了柱子與柱子之間的繩索吊著一些衣服、蚊帳之外,他們的家空無一物,連一個箱頭都找不到,所以大多數難民習慣把全部家當帶在身上,睡覺時就壓在枕頭底下。

據金透露,這種棚屋大概有四十多個,都是難民自己搭建的。 如此偏僻的地點,當然得不到正常的水電供應,所以他們只有兩架小發電機在操作,夜晚以蜡燭代燈,以及一管流得細細的自來水。
金說,水源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們,但找不到解決的方法,“為了省水,我限定一人一天只用一桶水,包括洗衣、煮飯。”但要裝滿百多桶水,每每輪候到半夜才能夠裝完。 這種連牆壁也欠奉的棚屋,最大的敵人就是蚊子,他透露,在剛過去的 7月,許多難民不幸患上骨痛熱症而入院。

由于生活環境惡劣,他說,女性和孩童不被允許在此居住,只有男性才獲准住在此。 他們大多在不遠之處的建築地盤工作,一天工錢介于20令吉至40令吉不等,當中有些人還要養家,或是儲錢以安排妻子、孩子偷渡過來。

人人須有文件證明

由于欽人在這兒居住已不是秘密,時常會有執法單位上門調查、掃蕩,所以金堅持所有初來報到者,必須要文件證明,這些文件可以是難民卡、等待鑑定難民身份的文件,以及欽人難民中心的證明文件。

“我把他們的姓名、身份記錄起來,日后發生什么事情的話,至少還能夠追蹤。”他說。
身為領袖,他不但負責維持社區的秩序,也保護居住于此的同鄉,所有的外來者,一律由他接見處理。

與此同時,他也定下數項條規,要求居民自律。這些條規包括不能賭博、酗酒,還有門禁,晚上11點之后,居民不能隨意進出。最后一項條規是當居民面對任何問題、困難時,必須先知會他。 他說,他才剛剛加入一條新條規,“我規定他們不可以隨地丟垃圾,弄髒環境。”固然,保持環境衛生是好事,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在他人屋簷下,他們不想製造更多問題、麻煩。

最怕居所曝光新聞苦了難民

這一次的採訪任務總算順利的完成,但我的心情卻不見得輕鬆,因為擔心報導出來后,這些簡陋的棚架可能會在一夜之間消失,難民被逼遷往森林更深處。 基于種種原因,他們這批難民已經被逼遷徙了好幾個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地方,費了一番功夫之后總算安頓下來。

所以我看到的棚屋、娛樂室(只有一架電視機而已)、沖涼房、水池(一滴水都沒有)等只存在 9個月,金坦言,新地點的情況殊不樂觀,明年可能會再次遷移。 去年最后一季,難民這個題材在電子媒體上頻頻曝光而受到注目,並且引起很大迴響,其中一些負面報導也害苦了難民。

據了解,新聞曝光不久,他們便被執法單位掃蕩,棚屋被破壞、屋頂被貫穿、柱頭被鋸斷,甚至連僅有的家當都被搬光。 他們不但失去家園,更是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現有的居住點。

雖然說家園毀壞之后可以重建,但最令人擔心的是一旦大馬政府收緊“非法移民”這個金箍,欽人猶如被判了死刑,連僅存的生存空間都消失。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dpeople&art=0823dpeople.txt

难民的故事 : 落難大馬 (3)

難民有家歸不得際遇不如非法移民

被迫在別人的國家生活是痛苦的,我們活得毫無尊嚴。
他們在國際社會的身份是難民,但在大馬卻比非法移民還不如。

南山,今年才18歲,過著四處逃亡的生活,把他折磨得比實際年齡看來老成,除了一雙仍然會發亮的眼睛之外,平淡的語氣、麻木的表情,根本找不到一絲年輕人應有的活力、神采。

就在 3個月前,他從高樓摔下,注定命不該絕,奇蹟般的,他連骨頭都沒有折斷,但肺部嚴重出血,與死神搏斗一輪之后,成功得救,前后在醫院躺了10天,礙于昂貴的醫藥費,不得不出院。

受傷后靠朋友救濟

搜出數張留醫單據,他說,他根本沒有能力支付醫藥費,全靠同鄉們一人出一點,幫他湊足那筆上千令吉的醫藥費。 原本傷勢甚重的他,醫藥費不只上千令吉,而是超過3000令吉,但在聯合國難民署的協助下,得以折扣50%。

坐在一邊的難民署職員莎拉透露,他被緊急送院之后,他的姐姐前來難民署哭訴並要求提供緊急協助,于是難民署派人前來登記,鑑定他的難民身份,因為基于人道立場,大馬政府願意提供醫療折扣給難民。

在 3個月過后的今天,他的神色仍然憔悴,肺部的傷勢還未完全痊愈,間中還會咳一兩下,“我現在失業,加上肺部受傷無法提重東西,只能靠朋友救濟,但我的朋友也有他們的困難,我希望能夠快點病好,可以找工,然后自食其力。” 一貧如洗的他,不要說沒有地方住,連填飽肚子也成問題,過去數個月來,都是靠朋友救濟,勉強過日子。

目前,他與另一名朋友同住,兩人住在郊區偏僻果園裡頭的小屋子,裡頭的設備十分簡陋,雖然可以勉強住人,但衛生條件十分惡劣。 “我這位的朋友正在失業中,我搬來這裡,方便他照顧我。”一旦這位朋友找到工作,他必須另找朋友照顧。


“下個月我會回醫院覆診,順便聽取醫生的意見,若果可以的話,我想找工做。”之前醫生建議他暫時停止工作,以免傷勢惡化。 孤身流落異鄉,手停口停,生活壓力如石頭般沉重,正在失業的他,實在是難展歡顏。


“我也打算去找前僱主,要求他們賠償,至少要把錢還給那些借錢幫我渡過難關的朋友。”同是天涯淪落人,他了解同鄉們的處境,他們的錢都是一分一分積攢、當中可是含血帶淚的。

工地安全設施不足

位于偏僻郊區的果園小屋,是南山療傷之處,身受重傷的他,過去3個月來只靠朋友救濟。他認為,他的受傷,僱主有責任,因為工地安全設施沒做好,“我們這一批非法外勞連頭盔、安全帶都沒有,就被安置高處工作,而鷹架也是用細木搭建而成,十分不安全。” 事發當天,他接到新工作並被派往高處工作,一不留神,加上鷹架很細,無法踩牢,才會跌下來,“幸好我是跌在一樓,如果跌在地面的話,可能早就死了,因為地面上插著很多鐵柱。”

你可以說,他很幸運拾回一條命,不致于淪為異鄉鬼,但若果撿回一條命的代價是以后都無法工作的話,對迫切需要一份工作的他而言,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死刑呢? 其實,他最渴望回家,但卻不被允許,“我把受重傷的經過告訴家人,我很想回家,但軍人已經三番四次上門恐嚇我的家人,如果我回國的話,這是自投羅網。” 有家,但歸不得,相信這是天底下最悲慘的事。

無良僱主剝削只能任人魚肉

“我為我的非法身份感到悲傷,並且妒忌那些擁有工作准證的人。”在大馬做了3年黑工之后,南山有此想法並不出奇,“非法移民”這個身份,讓他受盡欺壓、歧視。 他在15歲那一年,被迫輟學潛逃來大馬,之后就開始了漫長的黑工生涯,在這期間,他輾轉換了好幾份工,被欺壓、剝削、工錢比別人少還是常事,最可惡的是遇上那些蓄意不給工錢的無良僱主。

“我第一份工作是在化學廠工作,一天工錢18令吉,不過化學品發出的臭味對健康不好,1年之后,我選擇離開。” 失業了2個月,通過介紹黑工的緬甸代理(佣金150令吉),他找到第二份工,那是在一家餐館打雜,由早做到晚,一個月工錢只有650令吉,才做了5個月,他就在朋友的慫恿下,再度辭工,找到一份日薪25令吉的工作。 他們一行3人的工作是幫人按裝鐵柵和鐵門,說是一天25令吉,但不是每天都開工,在僱主連續2個月沒有發薪水,加上連日索討不果之后,他自炒魷魚。
他說,僱主的理由總是他還沒有拿到錢,不然就是沒有錢,“我十分氣憤,但不能拿他怎么樣,我是非法黑工,他是合法公民,一旦事情鬧大,對我們很不利。”他憤慨,但無奈,誰叫他是肉在砧板上,只能任人魚肉。

南山的悲慘遭遇就是大馬成千上萬難民的縮影,比較起那些真正的非法移民(為了賺錢而偷渡前來的外勞),擁有難民身份的“非法移民”處境更為悲憫。 難民不像那些真正的“非法移民”可以隨時回國,在他們國家等著他們的可能是嚴刑酷法,甚至死亡。

也因為這樣,一些無良之徒覷準這個弱點,恣意的剝削、壓迫難民

回國機會不樂觀寄望第三國家收容

『在這裡,我們餓不死,但也不好過,無時無刻擔心執法人員登門捉拿,生活也不算過得舒服。』
在大馬,難民主要是從事所謂的3D──危險、骯髒和艱難的工作,他們生活在惡劣的環境當中。比較起其他難民,外表看起來活脫脫是印裔同胞的M,際遇似乎比其他難民來得好,至少一家人平安,無需骨肉分離。 在大馬生活了 5年,和他一起居住的也包括了妹妹一家人,若是計算孩童在內,是屬于13人的大家庭。

獨力照顧龐大家庭

攸關一家大小、老弱婦孺的性命安全,他們的逃亡路線由年輕力壯的M開始,直至他在吉隆坡找到落腳處之后,歷時 3年,才一個接一個的,把所有家人接來大馬,目前,除了在美國的哥哥之外,全家人得以在大馬團聚。 雖然免除了親情分離之苦,但獨力照顧這么龐大的家庭,他覺得十分有壓力。 身為一家之主,他坦言,要養活一家大小不容易,他們都是能省則省。
比如說當天他發高燒,但也只是服下班納多加紅牛而已,不會到診所看病,因為沒有能力支付動輒數十令吉的醫療費。

還有,即使天氣酷熱,天花板上的那把風扇也只是緩慢的移動,為了省電。 目前,他是拉電工人,日薪50令吉,但有工開才有錢拿,“我的華人老板對我還算不錯,不過現在市道不景,工程較少,老板拿不到工程時,我就沒有工作。”

數年來同華人打工,M略懂一點點馬來話,我們就用他僅懂的一點馬來詞彙來溝通,再談下去,才知道他今年才不過廿來歲,但難民生涯催人老,他的外表竟似卅多歲。
與其他難民擠得水泄不通的家相比,他的家,反而顯得空蕩蕩的,客廳只有兩張二手沙發和電機,最顯眼的反倒是牆上的一幅地圖,看到我對地圖有興趣,他點出家鄉所在,並說,他的家鄉並不像吉隆坡這般繁華,還保留了很多森林。 一幅地圖,泄露了他的來歷,也適時的撫慰了他的鄉愁,但如果國家政局不改,他大概沒有回國的一天。

回國機會十分渺茫

他也坦言,回國的機會十分渺茫,不如指望被第三國家收容,“我的哥哥已經被美國收容了,我也希望能夠去美國。” 但談何容易?一家大小共13人,包括呱呱落地不久的小外甥,要第三國家全部收容,情況殊不樂觀,“是不容易,但我和哥哥都各自作出努力。” 那么,美國好在哪裡?“我不知道,但美國應該會比大馬來得好,至少美金的價值大一點,我們的生活會好過一點。”
除了金錢之外,最重要的是美國可能是他告別逃亡人生的終站,從此,他有機會過著如常人般的生活,不需要東躲西藏。

對人失去信心冷漠求自保

經過不斷的逃亡,哪怕只是一粒足球,都叫難民感到歡欣不已。接觸了很多難民之后,我才察覺,他們的臉上老是毫無表情,即使是喜、怒、哀、樂,也是淡淡的,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感情。 他們當中許多曾被虐待、毆打、強暴、銬問,已經對人失卻信心。

無休止的逃亡、不被承認的難民地位,雖不至于擊潰他們,但加深了對陌生人的戒心。 就如M,在他少有表情的臉上,總是透著幾份倦怠,那是一種對生活、人生的麻木表現。 而面無表情,是保護色的一種,好讓外人不容易親近、不會泄露他們的非法身份。 即使是最天真的兒童,對外人,也帶有一絲警惕的神色。

他們最懼怕執法官員,在任何看起來都有可能是執法官員之下,為了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是遠離囂市,避開人群,不與人交談,甚至不示友善,令人不敢接近他們。 這是生存的手段之一。
在大馬,難民大都從事國人不屑一顧的工作,如地盤工人、廚房助手、撿垃圾、除草等所謂的3D,即骯髒(dirty),危險(dangerous)和艱難(difficult)的工作,同時也是嚴重被剝削、薪水偏低、不獲任何醫藥保障的一群。

不過,近這一年半來,難民的情況已有所改善,在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的極力斡旋之下,那些擁有難民卡,或是身懷聯合國難民署證明文件的難民,至少獲得警方的同情,明白他們的處境,不再為難他們。

但自願警衛團(RELA)和移民廳官員仍視難民為非法移民,以對付非法移民的手法來查辦難民,不但把他們押入扣留所,還要控上法庭。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dpeople&art=0821dpeople.txt



难民的故事 : 落難大馬 (2)

我們一行人走了5天才到邊境,晚上躲在森林中過夜,大多時候沒有食物,也沒有水。

在欽人社區中心擔任起教師,K的生活總算安穩了,但沒有任何證件的他,被視為非法外勞,分分鐘會被執法單位逮捕。K來自緬甸欽邦,今年才26歲的他,有著一張堆滿了心事、寫滿了對未來感到焦慮的臉孔。

在緬甸當權派的莫須有罪名之下,他倉促逃亡,遠離家鄉,連家人最后一面也無法見到。
經過兩個星期睡不穩、吃不飽的艱苦逃亡路線,他抵達馬泰邊境,非法入境大馬,“當時與我同行的還有另外 8位欽人,但過后大家各散東西。”

仍然無法適應生活

初到大馬,他很不安,但遭遇好像他這樣的欽人比比皆是,大家不論精神和肉體都承受了極大折磨,只慶幸撿回一條命。 初來報到的他,投靠之前在吉隆坡落腳的同鄉,並在同鄉的介紹下開始打黑工,直至半年前才開始在欽人社區中心教書。 來馬超過一年了,他仍然無法適應所謂的難民生活,無法停止對家人的思念、為家人的安危擔憂不已……。

他的祖國,自上個世紀80年代末軍人專政之后,少數民族開始受到迫害,欽族是其中之一,長年被各種不平等的措施所箝制。 身為被打壓的民族,他仍以異常卓越的學業成績,考進入熱門科系土木工程系,在他的大學中,欽人也不過只有20位,而他又是這少數中的精英。

說得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語,但無礙他的表達能力,通常他只講了半個句子,我就了解他想說什么,因為他想傾訴的意願是如此的強烈。 他頭腦很好,尤其是精于數學,“欽邦是一個天然資源十分匱乏的地方,只有教育、知識才能改變生活,所以欽人十分重視孩子的教育。”這番話道出他的學業成績為何特別優異和願意做老師的原因。


得來不易,所以他很珍惜大學生涯,但偏偏厄運降臨,原本還有一年就大學畢業了,但他等不及那一天。起因是他負責印製的校園小冊子中含有欽邦獨立的訊息,因而被當權派追緝。
“小冊子派發之后,軍人要捉我去做勞役,于是我連夜逃回家鄉,但他們(軍隊)已經在村子前面等我,我只好連忙又折返仰光。” 在仰光,由于緝拿他歸案的風聲傳得很緊,連大學門口都有軍人駐守,他根本無法多作思考,在親戚的協助下,支付了2000令吉給人蛇頭子,連夜匆匆潛逃,連與家人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與家人失去聯絡


來馬一年的時間不算短,但他仍是身無長物,仍是一見到警察非逃不可的“非法移民”,但有了教書這份工作,他的生活稍為安穩,至少吃和住問題解決了,他不需要躲在森林中,或者是晝夜擔心執法人員上門。 不過,一次不愉快的經歷,他失去了貼身所攜的聯絡簿子,從此與家人失去聯絡,“我有一位妹妹在澳洲,在家鄉還有父親、繼母和 3名弟妹,如今我無法與在澳洲的妹妹聯絡。”
此后,他不斷托人帶口信,只要得知有欽人前往澳洲,他都托他們捎個口信給妹妹,希望能夠再次聽到她的聲音。


在這片陌生的國土,除了對家人的那份思念能夠熨平他那飽受離別煎熬的心之外,其他的身外物不重要,但偶爾的感懷身世,卻帶給他極大的痛楚,“我十分想念留在緬甸的家人,一想到這輩子可能都無法與他們再見一面時,就十分痛心。”

無懼艱苦生活活著就是幸福


狹窄的居住空間,擠下二三十名難民是常事,能夠與外界接觸的空間就是窗戶罷了。在車輛川流不息、車水馬龍的吉隆坡,欽人難民中心(Chin Refugee Centre)就躲在其心臟中的一個小小的角落,雖然人來人往,但卻不易被察覺。 如此吊詭的安排,就如難民在大馬的境遇,他們不被政府承認、身份無法曝光、難以找到工作,但憑著年輕力壯、任勞任怨,他們仍能找到一絲生存的空間。
不過,這個狹小的空間僅僅夠他們維持基本生活,非法移民這個身份,仿如無形的大手,扼住他們的喉嚨,連呼吸都無法暢快。


為了分攤租金,欽人過著團體生活,一個不到800平方公尺的廉價組屋,可能住了五六戶人家,動輒三四十人擠在一塊不出奇,甚至超出這個數目也稀鬆平常。 而同住的可能是來自同一個家族的人,或者是同一村落的村民,通常是男性負責賺錢,女人、小孩和老人待在家裡。 惟由于難民不容易找到工作,所以許多時候,在一個四五十人的團體中,往往是那些找到工作的男性摃起養活整個團體的責任。


為了省錢和節省資源,欽人大多在家開飯,沒錢時一天一餐,大多時候是一天兩餐,一大鍋白飯是主角,然后是數碟蔬菜、數碗清湯和大量辣椒,偶爾才有機會吃雞肉、便宜的小魚。 我也看過一間面積不到60平方尺的小房間,擠下10個人和他們的家當,除了洗澡、上廁所之外,一切活動都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中進行。


這樣的空間,不要說連轉一個身,恐怕連呼吸都會困難,但在家鄉飽受恐怖統治、軍人鎮壓的他們,但求有個活下來的機會就謝天謝地了,哪敢諸多要求?

柔弱女子擔心安全女難民際遇更坎坷

『女難民不敢隨便走動外出,或是和別人搭訕,因為我們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么、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蘇貞(左)、南素(左三)和烏南(右)都是天涯淪落人,她們只能靠同鄉施捨過活,前路茫茫。其實,礙于身份定位模糊,難民已做好仰人鼻息的準備,但異鄉生活卻超乎他們想像,他們遭遇太多困難、障礙。


有別于亞齊、羅興雅難民,語言不同、無法溝通是欽人最大障礙,不論是馬來語、華語,還是方言,有如鴨子聽雷,嚴重阻礙他們的謀生能力。

外來者身份很難受

語言不通,加上威懾于執法單位的嚴厲,他們猶如籠中鳥,許多難民,尤其是女性,連房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在同是難民的伊莎貝拉穿針引線下,得以與數名女難民見面,才明白相較于男性,女難民的遭遇更顯得坎坷不平。


身為受打壓的族群,加上又是女性,不論在原生國,還是在逃亡過程中,總是多了一層危險、顧慮,實際上,許多女難民在逃亡途中被施暴、騷擾,不是新聞,但孤立無援的她們,根本找不到援手。
試想一下,數十人擠在一輛卡車的車廂中,上面堆滿了貨物,但墊著貨物的塑料布底下卻藏了二三十人,不分男女,身體疊身體,一個緊挨著一個,在一個如此悶熱的空間中,連呼吸都成問題,還會有人關心女性權利嗎?


據一名女難民依麗莎白指出,在1997年至2000年期間,許多女難民在逃亡當中,遭遇到不幸事件,但在2000年過后,這類不幸事件已經減少許多。 “如今大多女難民結伴同行,她們以集體行動來保護自己。”她道出。


即使來到大馬,與數十人共住一個窘迫、狹小的空間,也造成女性在生活上的諸多不便。
今年35歲的伊莎貝拉,逃來大馬超過一年,她坦言,文化不同、語言不通,加上內心那種“外來者”的恐懼感,讓他們不敢走遠,尤其是女性,至多只在附近打個轉,或是探望朋友罷了。

“你明白嗎?在這裡,我們是異形。”這句話,暴露了恐懼的由來。
“外來者”的身份,是他們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對陌生環境的不安,令他們益發誠惶誠恐,陌生人隨便投來的一個眼神、打量,也令他們忐忑不安。

害怕迷路寧願在家

“吉隆坡是個繁華的大都市,車輛多、人也多,道路複雜,與緬甸大不相同,我的同胞難以適應這種環境。”原來,我們眼中五光十色的國際都會,在他們的眼中,是個車輛川流不息、道路縱橫交錯的大迷宮。

她坦承, “我們害怕迷路,也害怕向人問路,所以大多女性寧願在家面對四幅牆。”三言兩語,她挑明了女難民的顧慮。 比較起其他的同鄉,擁有大學資歷的她,憑著不錯的英語能力,在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充翻譯員,落在同鄉的眼中,這算是份優差,因為大多女難民,沒有她這般幸運,她們大多困坐家中,不然就是照顧孩子。


烏南,可以說是被伊莎貝拉在街邊“撿回來”的,據伊莎貝拉說,大約在2週前,她看到烏南盲目的在附近的緬甸商店蹓躂,趨前去一問才知道,初來報到的她,無家可歸。
“我收留了她,目前她暫時與我住,但長此以往,我不能負擔。”她說,烏南急需一份工作來養活她自己。 但,再身強力壯的男難民都難以找到長期工的情況下,烏南找到工作的機會十分渺茫。
看著語言不通的烏南,流露出困窘不安的神情,我的心情也變得很沉重。

只能聽天由命未來遙不可及


伊莎貝拉:女難民的處境更加堪憐,尤其是那些教育程度低,不懂本地語言的女難民,她們一天到晚躲在家中,沒有其他去處。未來,對大多難民來說,是太遙遠的事。 南素原本是自供自給的鄉下務農人家,為了逃避勞役,她逃來大馬,沒有受過教育的她,連自己的確實年齡都不知道,大概推算在30歲左右。


“我不曾到學校讀書,我不識字,也學不會馬來話,只能一天到晚躲在家中。”來馬近1年,她至多偶爾到隔數間屋子之遙的組屋探望同鄉。 最糟糕的是,她身無分文,既沒有親人可以投靠,也不敢出去找工作(相信也找不到),過去1年多,她為村民們洗衣、打掃和煮飯,作為免費吃、住的代價。
不得不依賴同鄉過活的她,坦言活得很不開心,因為被施捨的滋味不好受,但語言不通,加上人身安全,不要說出外工作,她從未與外人講過一句話。


另外一位也是才抵步吉隆坡兩天的蘇貞,她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份工作,“我聽說馬來西亞有很多欽人,所以決定逃來這裡。” 她今年26歲,本來是一名麵包和蛋糕小販,因為提供食物給欽國家軍隊(Chin National Army,反抗緬甸政府的民間遊擊隊)而被追緝,不得不逃來大馬。


“我只是給了他們一些食物,之后軍隊就開始到處搜刮我,村民通風報訊叫我快快逃走,于是我逃往仰光,向親戚借錢逃來這裡。”儘管已經平安抵達吉隆坡,但她還未從顛簸的偷渡之旅中恢復過來,神色之中帶有幾許驚恐、倉皇。

孤零零的她,暫時被安排與同個村落的村民一塊居住,未來如何,完全聽天由命。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dpeople&art=0819dpeople.txt

难民的故事 : 落難大馬 (1)

因为因缘,我竟然看到了曾刊登在中国报关于难民的系列报道。

**********************

離鄉背井滯留他國難民等待美好明天

當我們抱怨世道艱難、工作壓力很重、人生無樂趣時,有一群人隱身在鋼筋水泥的人造森林中,他們有口,但不能言,無法向人說明他們的身份來歷,甚至連過去的悲痛往事也一併埋藏。
他們空有一身力氣,但無法工作,一天到晚只能蝸居在窘迫的狹小空間,虛擲有限的生命。
當校園暴力層出不窮,我們擔心孩子在學校的安危時,他們的孩子只能到自辦的社區中心上課,一些孩子因而會講英語、國語、懂得演算數學、了解科學奧妙,但他們永遠無法擁有校園生活。
毋需等到長大,他們已經嚐透生、離、死、別的痛楚,他們的童年只有到處逃難,既要逃戰亂,還要避開人禍。

只求容身空間

大量難民隱身于繁華都市,廉價組屋是他們的最佳藏身所。難民,這個字眼,既陌生又熟悉,自從吉隆坡新街場越南難民營關閉后,難民,仿彿遁入歷史了,但,實際上,一大批難民隱身全馬各角落,卑微的他們,只求掙得一片可以容身的空間。

生活,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連串的等待,等待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UNHCR)核實難民身份、等待被第三國家收容,甚至期待大馬政府發出合法居留准證,讓他們能夠合法工作、小孩能進入本地學校就讀。

在過去十幾廿年來,這些難民天天在驚恐、憂患、貧窮、無法預知的未來中度過。
據駐大馬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統計,截至今年 5月杪為止,有 4萬7000人註冊為難民,其中大約 2萬來自印尼亞齊省的亞齊人、1萬1000名羅興雅人(Rohingyas),以及 1萬1000人為緬甸少數種族,包括欽人(Chin)在內。 上述數據,還不包括滯留在東馬沙巴約 6萬名的菲律賓難民。

這批難民演變成今天的規模,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整整20年的歷史,尤其來自緬甸北部Rakhine省的羅興雅人,歷史最悠久,他們在此開枝散葉,生下第二代,甚至第三代都有了。
羅興雅人名副其實的是無國籍人,緬甸政府不承認他們的國籍,他們不屬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逃來大馬后,他們唯有四處躲藏,靠打散工、做小買賣過活。

另外一支聲勢浩大的緬甸難民是欽族,由于緬甸軍事政府長年強權苛政,迫使這個少數民族不得不逃離緬甸,其中大多數逃往與欽州相接的印度、孟加拉邊境,也有部份逃來大馬。
事實上,欽人在大馬的歷史也接近10年,第二代已經誕生,建築地盤、批發巴剎,一些需要廉價勞工的地方,都可以發現欽人的零星身影。

具強大凝聚力

由于長年累月受到政治、宗教迫害,欽族社區向以強大凝聚力著稱,同族人之間不只互相接濟,甚至還共同領養同個家族、村落的孤兒,發揮互相扶持精神。

接著還有印尼亞齊人,由于經年動亂,大批亞齊人逃難至大馬,這些難民可能待在大馬數年,一俟戰亂稍平就回國;若是內亂爆發,則再度來馬,情況一再循環。

亞齊難民在大馬也有相當歷史,繁衍第二代並不出奇,但比起緬甸難民,亞齊人的命運顯得不是那樣坎坷。基于人道立場,大馬政府已經發出移民卡(Kad Imigrasi,簡稱IMM13)給他們,如今亞齊人可以合法工作,但孩童依然無法上學。
難民,是被國家拋棄的人,飄流他國不是他們的選擇,而是無奈的苟延殘喘。

曾經一度,死神就在他們的身邊虎視眈眈,僥倖撿回一條命后,他們是不是比誰都更有活下去的勇氣和理由?

隨著擾攘多年的吉隆坡越南難民營正式走入歷史,這片土地還有難民嗎?答案:有。
即使條件最惡劣的森林,難民也儘量維持人的尊嚴,注重個人生,天天刷牙洗臉。繁華的吉隆坡,有著國人最引以為傲、證明“Malaysia boleh”的雙峰塔、吉隆坡塔,但也有不為人知、不見天日的黑暗角落,難民,算來應該屬于黑暗的族群。

說他們黑暗,並不意味他們是藏污納垢、犯罪的一群,而是他們見不得光,一旦身份曝光,分分鐘會被執法人員押往扣留營、監獄,最壞的下場是被流放到邊境,任其自生自滅。
由于大馬政府並未簽署“1951年難民公約”,不承認難民地位,

所以,所有難民一律被視為“非法入境者”、“非法外勞”,大馬移民廳官員和警方有權援引1959/1963年的移民法令逮捕、扣留和遣送那些沒有合法文件的外來移民,一旦罪名成立,他們可被判 6下鞭笞,最高監禁 5年,或罰款最高 1萬令吉。

故,難民,在大馬不但沒有任何法律上的保護,他們連光明正大走在街道上的權利都沒有。
但逃來大馬的難民,還是一天比一天增加,最大理由是雖然他們在這裡無法享有真正的自由,但遊走于難民與非法外勞的灰色地帶,只要運氣不是太差,他們仍可找到一線生機。

難民不是經濟移民政府須正視問題

由于大馬政府不承認難民的存在,所有的難民一律被視為“非法入境者”、“非法移民”,不但無法取得難民地位,且還以“非法移民”的身份被查辦。

聯合國駐馬難民最高專員署(UNHCR)代表渥克博士認為,大馬政府當務之急是釐清“難民”和“經濟移民”之分,不應一視同仁。 “難民和經濟移民絕對不同,前者是不得不逃離家園的受害者,后者則是因為經濟因素而選擇到他國工作的勞工。”他解釋說。
聆聽弱勢聲音

他認為,淪為難民,不是他們的錯,但在絕境中,這些人捉緊任何生存機會,已經發揮出人類至高的勇氣和犧牲精神。 “同是人類,但他們卻經歷各種各樣的磨難,這種求存勇氣,難道不值得我們致敬嗎?” 也因為這樣,他強調,我國政府應該明確的界分兩者的不同,且制定一套針對難民的措施,而不是把他們歸類為非法移民,然后以移民法令來對付他們。 “我認為,在數量十分龐大的非法移民當中,有一部份人需要保護,因為他們無法保護自己。”他無意否定大馬移民法令,但強調政府有必要聆聽當中真正弱勢族群的聲音。

在大馬,難民被歧視是不爭的事實,尤其在媒體放大渲染下,非法移民有意無意被影射為“高犯罪率的族群”,對當中一些亟需保護的族群來說,極其不公平。 這種不公平做法,導致許多人對難民抱持負面看法,他強調,只有在清楚界定難民和經濟移民的不同之處后,才能夠扭轉這種現象。
“社會應該正面看待這些無法保護自己的人,至少在逃難期間協助他們解決居住、工作和教育問題。”

既然難民的存在已是不爭的事實,他期待政府能夠正視難民的遭遇,至少在這段等待被他國收容期間,允許他們在大馬合法工作和受教育,以對大馬的國家建設和經濟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事實上,難民的數目日益龐大已不再是秘密,面對這支一天比一天茁壯的族群,大馬政府根本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

“在過去兩年來,我們很高興的是,在鑑定難民身份、教育、醫藥等領域上,獲得相關政府部門的配合。”他接著說。

待遇已有改善

渥克博士:大馬政府有必要正視難民問題,並厘清『難民』與『經濟移民』之分,不能一視同仁以移民法令來對待兩者。站在人道立場,一些執法單位承認難民卡的存在(即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在核實難民身份之后發出的證明卡)、政府醫院斟量收取難民醫療收費等等。
他指出,整體而言,難民在大馬的待遇已經有著良好進展,這是令人鼓舞的,但政府仍可以做得更多。

另一方面,他也透露,大馬在今年5月杪已經成為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的其中一員,“在東南亞國家中,大馬在這方面取得相當高分,獲得不錯的評價。” 他表示,若果大馬政府能夠允許難民在此暫時居留,合法工作和受教育的話,大馬在國際社會的形象將進一步的加分。 他期待大馬難民的際遇能夠獲得進一步的改善。

國際形勢變化難民成了包袱

難民的卑微心願,只是希望在回國前或者是被第三個國家收容之前,大馬政府至少允許他們合法居留和工作,孩童能夠求學。

20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全球難民潮湧現,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應運而生,旨在保護和協助難民,為難民爭取基本人權,如工作、教育、衛生、宗教自由等。 在聯合國“1951年難民地位公約”中,清楚闡明了難民的地位,后來隨著國際局勢演變,更多難民湧現,于是1967年再出現“難民地位議定書”,擴大延伸難民地位的定義。 簡而言之,難民是指那些因為種族、宗教、國籍、政見或是某個社團身份,有充足理由恐懼會受到迫害,同時又無法得到國家保護,或者基于上述恐懼,不願接受國家保護,以及那些不能夠或不敢回到原生國的人。

只有 3條出路

基本上,核實難民身份不簡單,除了根據一本厚厚的查核難民身份指南外,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還會參考以往的個案、國際人權報告、原生國的資料等等查核難民身份,快則幾個星期,慢則數個月,胥視個案的緊迫狀況。

一般上,難民只有 3條出路:定居在居留國、自願返回原生國,以及等候被第三個國家收容。
以大馬的情況而言,大馬政府不承認難民(但有條件收留一些難民),而深受迫害的難民更加不會自願回國,所以攤在他們前面的只有最后一條路:等待第三個國家收容。

目前,願意收容難民的國家包括美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挪威、芬蘭、瑞典、丹麥、瑞士和荷蘭。 不過,隨著國際局勢變化,因種族、宗教引發的戰爭頻仍,製造了大量難民,已經對國際社會形成一定壓力。

在現實生活中,部份先進國家已經收緊接受難民的配額,由最初的不吝予施援手,到今天的難民似乎已經淪為國際社會的包袱。

http://www.chinapress.com.my/topic/focus/default.asp?sec=dpeople&art=0817dpeople.txt

Sunday, September 03, 2006

Right Now

Right Now
***************************************
Stop a moment and calm your thoughts.
这一刻,让我们暂时平静下来
Let go of your anxieties and look around you.
放下你的焦虑、恐惧看一看你的四周

What do you see?
你看到了什么?
You see a world filled with beauty
你看到充满色彩的世界
You see a life with possibilities
你看到生命的无限可能的
You see dreams being born, being nurtures and being fulfilled.
你看到刚诞生,等待完成及实现的 梦想

Yes, there are challenges
是的,里面会遇到挑战
Yes, there is sorrow.
是的,里面会有很多的挫折
Yes, there is violence and hatred
是的,有些埋怨及愤怒

But more than these there is love, there is goodness, there is joy.
但是,更多的是爱、喜悦。
The future is uncertain.
我们无法预知未来
And that means there's no limit as to how
但那表示我们有
beautiful and joyful you can make it.
创造喜悦及色彩的无限可能
Yet what you have is right now.
而我们拥有的是当下
And right now is completely as it should be.
当下、此时此刻
It is your time to live.
我们需要的是活在当下
Think of what a precious thing your life is
想想生命的可贵
and how truly blessed you are to be experience it.
珍惜及感恩我们可以经历这一切
Right now.
此时此刻

Right now, any anxiety you may have about the future
此时此刻,如果我们对于未来有恐惧
is only an illusion.
那只是一个幻想
Let it go.
放下他
Let it fade away as the beauty and prefection of
让他。。随着此时此刻充满喜悦及圆满的我们
right now wash over you.
慢慢的消失。

The best thing you can do for the future
你为未来所能做最棒的事
is to live with everything you have in the present.
就是活在当下、珍惜当下
Right now, you are in position to create real, lasting positive value for the world in which you live.
此时此刻,你就在创造你最真实、圆满的世界
How do you do that?
你如何做到?
By following your heart.
倾听你内心的声音
By being the you that is really you.
也就是做你真正的自己
You may have wandered away from yourself.
也许你已经忘了你自己
Now is the time to come home.
现在是回家的时候了
You know in your heart that you're here for a reason.
你知道你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The pain you feel is that purpose, that reason for living,
而你在这过程所经历过的伤痛,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as it constantly aches to break free.
他们需要我们去经历、去跨越
When it does, you' ll be more alive than you ever could have imagines.
当我们做到了,你会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幸福、喜悦

Breathe in the beauty around you,
你将感受到四周的美丽
the beauty and richess of being alive.
你会活得更充满、更实在。
Is your gift.
这是你的礼物
If is your fortune
这是你的将来
It is your blessing.
这是你的祝福
And it is yours, to live, to experience, to fulfill.
这是你,去感受、去体会、去实现!
Right NOW
此时此刻

visit this website for music and nice photo / presentation
http://www.positivepause.com/
http://www.greatday.com/rightnowpage/rightnow.pdf
Mandarin translation by yu xian